《庆余年2》等了5年,终于开播。
范闲假死脱身,继续行正义之事,做个好人。
可这世道,做人难,做个好人更难。
凭啥以你一己之力,就想改变运行千年的社会规则?
所以这一季的范闲,变奸角了。
不再是冲冠一怒的蛮勇,而是智者也得有“非常手段”。
范闲的转变,是一个理想主义者面对现实必经的磨练:
想让这世道变白,先得把自己染黑。
范闲遇到的第一件不平之事,是权贵当街杀人。
老金头,一个普通菜农,负责给宫里送菜。只因付不起给公公的孝敬,随口一句菜不新鲜,便罚得他倾家荡产。
不仅自己欠一屁股债,女儿也被骗进风月场。
范闲好心给老金头500两银子,让他进去把女儿赎出来。
结果500两又涨到一万两,老金头不仅钱没要回来,连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。
甚至当街喷出的鲜血还被权贵愤怒弄脏了地板,叫来几个护卫,一桶水、一把扫把,鲜血被冲刷干净,人命也贱如蝼蚁。
范闲不仅救不了老金头,也救不下老金头的女儿。
这就是普通人的命,生来,被层层盘剥干净;死了,也无人在意。
范闲是当街看到老金被杀的,他忍不住想冲出去,可他冲出去又能干什么呢?
打一顿就行了吗?
一命偿一命,那么多人他杀得过来吗?他知道谁是凶手吗?
他可以为一个老金头报仇,但他动不了“权贵如天、平民如草”的运行规则。
这是范闲第一次对朴素的“正义”二字产生怀疑。
他想把希望寄托在“青天大老爷”,也就是世俗权力最高掌握者,皇帝身上。
他冒死当面向皇帝举证:二皇子涉嫌勾结他国,乃是谋逆重罪。
皇帝怒了,但他愤怒的不是做儿子的居然敢背叛老子;
而是范闲一介平民,居然敢妄议皇子?
这不仅违背了尊卑之道,更破坏了他处心积虑维持的皇子制衡之道。
重要的不是事实真相,而是帝王权术。
就像老金头的死,即使捅上天去,也无人在意。
一个贱民的命,也值得浪费时间?
范闲第一次怀疑,他所坚持的正义,是不是一个笑话?
此时,特务头子陈萍萍站出来。
他告诉范闲,以个人力量扳倒权贵,无异于天方夜谭。
权贵从来不是一个人,它是一张网。一张用权势、利益、阴谋死死捆绑住的网。
外人想借助外力把这张网撕开,不可能。
唯有你本身就在网内,才能找出这张网的弱点,再发力将网从内部撕开。
这是范闲第一次想当官,当官才有权力、有权力才能成为权贵。
于是他接手了监察司一处的老大,成为监察百官的特务小头头。
很快,他寻了个行贿的由头,问责到了害死老金头的公公头上。
公公只以为新官上任三把火,上头的又想要孝敬了。他当众献金三千两,压根不记得老金头这个人。
范闲呢,也当着众人的面,收下了这三千两。
为官者,即使私下贪赃受贿,但明面上的规矩,至少得装个清官。
如今范闲连装也不想装了,自然得罪了自诩“清流”的文官。
弹劾范闲的帖子如雪花般飞向庆帝,而范闲等的就是朝堂对峙!
老金头的死,若靠范闲一人向上举报,那他就是以百官为敌。
毕竟这世界大部分都是灰色的,哪怕自己不做受贿之事,也不能开此先例,这相当于断了自己后路。
所以范闲必然会遇到官官相护、大小化小、小事化无。
而现在范闲挑起的是官僚内部矛盾。
既然出事了,大家肯定要各自站队。新仇旧恨一起算,恨不得把对方阵营置于死地。
此时行贿受贿就成了个必须拿在台面上大做文章的事情。
不仅要斗死对手,还要斗死对手的后台,最好能连根拔起刚能壮大我方势力。
而这,恰恰就是范闲想要的。
一个老金头的死,这帮高官权贵自然不会放在心上;
那如果他是被宫里太监处处盘剥而逼死呢?
一个只管蔬果供应的太监,竟能轻易拿出三千两银票孝敬,那他平时又克扣多少呢?
一个为皇家办事的奴才竟敢有此贼心,背后又有哪位贵人撑腰?
一根趴在穷人身上吸血的权贵蛀虫的行贿链条,将被连根拔起。
至于范闲本人,他也看透了皇帝的心思。
能让他站上朝堂,在百官面前陈情激辩,本就是皇帝想借他这块磨刀石,整顿吏治。
范闲聪明了。
聪明就难免变得圆滑、难免要妥协、难免要说违心话、做违心事。
总之,他不够“爽”了。
再没有第一季有仇当场就报的意气风发。
但这个人物,更真实了。
人活一世,谁不想肆意潇洒。
可越来越长大,我们发现原来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。
有人幸运,出生在就在罗马;有人倒霉点,只能努力自己赶到罗马。
正因为我们被分配的社会地位不同,所以一味鼓励“人定胜天”的个人主义是残酷的。
因为人胜不了天;
身份微贱者想挑战天,会受到更重的惩罚。
范闲不再做个人主义英雄,他才能看到身边那一个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傲骨。
比如第一季爱钱如命的小小书吏王启年;
比如第二季满口彩虹屁的小小书吏邓子越。
这个邓子越,是以往范闲不会瞧上一眼的,胆小怕事、善于逢迎。
可眼前的这个怂人,年轻时也是能正义直言、敢于谏上的傲骨;
可惜他只有骨气、没有靠山,别人一步一步往上爬、他却一级一级往下贬,直到贬无再贬。
范闲问他:这么多年,所以你服软了?
邓子越:服,早都服软了。
范闲:那你软就软得彻底一点啊,邓子越!你是想给自己留点脸面,还是想让别人夸你有气节?!
邓子越:大人,你看我这个样子,早就没气节了。我,只求一个独善其身嘛。
瞧,这就是没有特权、没有干爹的普通人的人生。
谁不想活成“为民请命”的大男主?可真不是每个人,都有这种命。
范闲变黑了、变得工于心计、会玩弄权术了,我却认为好极了。
权谋诡计,像一把刀。
你可以不用,但别人射来暗箭时,你也得有防身的绝招。
范闲想让这世道变白,所以先把自己染黑;
也只有站在阴影里,他才能为这世道,揭开一束天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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